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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性侵受害者到防性侵讲师:一半是阴影 一半是阳光

http://www.hxianet.com    2017-03-22 10:27   新闻来源:海峡养生网    

从性侵受害者到防性侵讲师:一半是阴影 一半是阳光

郝静在某县上示范课,进行女童保护师资培训。

  郝静身上,藏着两个“郝静”。

  她自认为是世上最倒霉的女孩儿:从8岁开始,直到11岁,她一直被隔壁的叔叔性侵,“活人都不遭这样的罪。”

  被这段经历所伤,也为了掩盖它,高中整整两年,郝静和男同桌半句话都没说过;年过40岁,一个知心朋友都没有;她甚至抗拒前夫触碰自己——晚上无法相拥,白天上街从不牵手,对方最终出轨;很长一段时间内,她总在半夜思考如何结束生命,又记挂相依为命的儿子,迟迟不敢下手。

  她也是“防止儿童性侵害”中最勇敢的志愿者。作为公益组织“女童保护”的兼职讲师,她跑到许多地方给小学生上课,攒下来的飞机登机牌一只手都握不住,熟人甚至感觉她“有点神经病”。“女童保护”成立3年,在28个省份开展公益教学,她一人在12个省份培训过4000多名志愿者。

  3年前刚给孩子上课,郝静总委屈,想哭。看着活泼的孩子,她总想自己“当初要也有人帮就好了”。

  这两年,郝静不再想这些了。可当天真的小女孩说自己前几天被坏人拖到草丛里,有行人经过才挣脱,她心还是难受得发紧,下课嘱托学校的老师,“记得给女孩看心理医生”。

  防性侵的课程看起来并不复杂。正式开始往往伴随一场“我说你指”的游戏,指到屁股,几乎所有孩子都会笑——讲师就能顺势开讲哪些部位不能碰、遇到坏人怎么办等内容。

  如何能在课堂的40分钟取得孩子的信任,才是讲师的本事。有小女孩在课堂上主动举手,说前几天单独去姨爷爷家,被“使劲抱住了”,连踢带打才挣脱。郝静赶紧摸摸她的头,给她礼物,夸她勇敢。在课堂上,这样的孩子不在少数,他们觉得这个阿姨像亲人。

  有小孩和她约定,将来一起做公益,临走时特别不放心地嘱托,“老师你可得等着我啊!”“老师你可别老了!”还有一个班的小孩子围住她,让她在笔记本上签名留念。

  能让别人敞开心扉的郝静,看起来已经彻底告别了以前那个倒霉又胆小的女孩儿。在过去的许多年里,她总是梦到幼时隔壁男人把粗糙的双手伸进衣服,自己只能哭喊,无力反抗。如今,这场梦很少出现了,取而代之的是她讲课的场景,以及那些在课堂上的童声、注视着她的眼睛。

  3年前的一天晚上,郝静第一次在网上看到“女童保护”的教案。半夜三更,开着台灯一页页看下去,郝静回忆自己当时像触了电一样,手抖个不停。儿童防性侵的内容,像钢钉般一字字敲进她的脑海。

  封闭了33年的回忆瞬间决堤。“难道有很多人和我一样?”眼泪再也憋不住。

  刚成为“女童保护”志愿者培训师,郝静曾在课后遇到一名小学老师。后者告诉她,自己在9岁时遭受了性侵害,和丈夫相处,眼前总会出现那个侵犯她的男人的影子,身体忍不住发抖。她不敢回家,最终在怀孕8个月时离了婚。

  郝静抱着有相同经历的姐妹嚎啕大哭,一晚上红着眼。

  第二天课上,上百名中小学老师来听讲座,吵吵闹闹的。个别人还在玩手机,睡觉。他们觉得,这场内容还不涉及资质考核,不用那么严肃。那名小学老师坐在角落里,绝望地看着郝静。

  强烈的愤怒感涌上了她的脑袋,“这么可怕的事,你们身边就有,为什么不重视?”郝静吼了出来,深吸一口气,“我曾经就有过被性侵的经历啊!”

  教室瞬间安静了,郝静大脑一片空白,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公开场合说这些,也想不到自己能在恍惚的状态下,把脑海中回放了无数遍的场景,哽咽着,一句句讲出来。

  讲到最后,她回过神,首先感到惊慌。在此之前,她完美伪装着自己。因为自卑,她甚至不敢长久直视别人的眼睛,害怕从别人眼中看到哪怕一点鄙视的目光。现在,“一下子全完了。”

  然而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。恰恰相反,听课的老师们目光变得严肃、专注,还多了尊重。飘了多年的心回到了地上。

  如今,当有人看不清防性侵的重要性,或者更直白地问“你们是觉得我们这边不安全,才想来讲课?”时,抛出自己的经历是郝静获取对方理解的最好方式。

  有一次,一位她培训过的女老师在她上车离开前,把一张纸条塞到她手里。打开一看,里面写着自己幼时遭遇性侵的经历,还说“今天上了课深受感动,我要让我的学生们学会保护自己!”

  “你看!这么多人都经历过,而且都不敢讲出来。我克服了,讲出来,是希望能帮助更多孩子远离性侵,这是不是也算一种勇敢?”

  面对性侵害,郝静较真得让人尴尬。她一字一句地和中国青年报·中青在线记者说,“因为遭遇过性侵,所以对很多案件感同身受,而现实生活中,很多人觉得离自己很遥远。”

  在童年最黑暗的岁月,郝静的母亲将所有爱倾注给了小她一岁的弟弟。很多夜晚,小郝静蜷缩在炕头,回忆着白天令人惊恐的细节,彻夜难眠,母亲则拥抱着弟弟,安睡在炕的另一头。她想告诉母亲自己的遭遇,可又觉得不会被当回事,甚至挨揍的可能是自己。

  无数次纠结后,她脑海里只剩两个问题:我是不是多余的?我是不是该去死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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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责任编辑:问雁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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